蔡斌(作者單位:光明食品集團總部)
這幾年,父母年紀大了,每年春天我都會抽空回一趟老家。回去總歸得帶點東西,前年帶了莫斯利安,去年帶了大白兔,今年決定主打維多麥。家有網購高手,自不必親自操辦,北京發貨直接寄到老家,僅隨身帶幾罐飲料和兩瓶老酒便輕裝上路了。
到家的第三天,貨便到了,好大一箱子。姐弟每家兩盒??吹胶贸缘?,小侄女可沒有那么多耐性,說好要放在牛奶里的麥片圈,直接當巧克力嚼著吃了。
母親有個堂嫂,是我的堂舅媽,家住縣城,今年已經93歲了,人特善良。我小時候,可真沒少去打攪他們,或母親帶我去或是自己去,吃喝不說,有時還住上一兩宿,舅媽總是把家里最好吃的東西拿給我們。還記得她燒的茄子,把茄皮削了,切成四四方方的小丁,放點肉,再配上香噴噴的大米飯,在那個物資稀缺的年月里就甭提有多好吃了,至今我還時常自己掌勺做做這道菜。
近幾年,堂舅媽與長孫一家分住在一個屋檐下兩間逼仄的出租屋里。去年身體還行,探望她時,她還能把我們一直送到院門口。這次回去情況就不對了,聽說先是摔了一跤,剛緩過勁來又把腳燙壞了。按照老家的規矩探望臥床之人只能是上午去。那天,帶著備好的兩盒維多麥,買了點草莓和香蕉,然后沿著老護城河邊的水泥路,步行來到那本不屬于堂舅媽的小黑屋。很巧,恰逢大表哥前來照顧老人家,正蹲在地上“刷筷洗碗”。表哥與我母親同齡,這次還是我倆生平頭一回謀面,他退休前在張家口工作。
堂舅媽躬坐在床上,燙傷尚未痊愈。我關照表哥,這是英國的麥片,營養好,可以開水沖泡,浸在牛奶里更好。表哥告訴我,堂舅媽耳朵已經不大好使了,飯量也大不如前了,像這樣的麥片,一頓飯也就頂多喝上小半碗。
臨別時,舅媽哭了,我回過身,雙臂輕輕抱著她瘦弱的肩膀,頭貼著她的頭,聆聽她那千言萬語化作的惜別之聲,心情也幾乎被同化了······
堂姑家也住在縣城,在去舅媽那的前一天,我帶著兩盒維多麥趕到她家吃了餃子。堂姑長我十一歲,出嫁前就住在我家隔墻。她上高中那會兒,學校食堂鮮有白面、大米等“細糧”供應,但若碰到周末做饅頭,她便省下來,周六回家“犒勞”給我。登門這天,還見到了小時又淘氣又幽默的表妹,然而現在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,孩子又吵又鬧,表妹腦瓜一轉,居然打起了維多麥的主意······
網上買的維多麥,還送了兒時的伙伴,但僧多麥少,只能是一家一盒。本想給父母留一兩盒的,也沒留得成。父母說,兩個小家伙吃的時候,他們嘗過了,好吃?!?/span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