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苘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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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越（作者單位 ：光明米業海豐農業公司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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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夏到了，走在海豐大片大片的麥田間，看見路邊生長的苘麻，頓時讓我思緒萬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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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小的時候，苘麻是很常見的植物。它生長在地頭，田邊，河畔，荒地，和野草一樣平凡無奇，基本上沒有人重視它的存在，而它也從來不挑揀生存的環境。好像只要有一粒種子，隨便有一塊土地，它就能頑強地生長，根莖筆直向上，葉子碧綠，努力開花、結果。如果哪邊有一片苘麻，那么遠遠看去，碧綠一片，生機勃勃，奮發向上，仿佛是微小的森林，綠色的海洋，給人的心情不僅心曠神怡，而且有一種青春的力量。苘麻是一年生草本植物，軀干正直，葉子心形，開黃色小花，結籽在一個小蓮蓬似的小窩里，籽很多，可以食用，桿莖成熟以后，可以剝皮制成麻繩，過去我們生活里大量用的麻繩，就是苘麻的皮做的。那時候不僅苘麻到處都有，野草也特別多，蜻蜓和蝴蝶也五彩繽紛，爭奇斗艷。每當野花和苘麻開花的時候，那蜻蜓如一架架微型飛機在碧海黃花里飛來飛去，那蝴蝶就如一朵朵會飛的鮮花在花葉之間追逐嬉戲，孩子們睜著天真的眼睛，目光里閃耀著驚喜好奇，他們在苘麻地里捉迷藏，逮蟲子，做游戲……一切都在無憂無慮之間，沒有任何的煩惱憂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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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來，在不斷的求學過程中，這種植物漸漸遠離了我的視線。如今，好多東西都已經絕跡，苘麻也漸漸退出了人們的視線，偶然在海豐的路邊看到一株苘麻，仿佛邂逅了多年的故人，總能勾起歷歷往事綿綿的回憶。但是花草無語。苘麻的籽實，在未成熟之前呈瑩潤的乳白色，大小如芝麻。我蹲在路邊，摘那些帶剌的半扇磨盤。剝開碧綠的表皮，從邊上輕輕一擠，那些排列有致的小顆粒毫不猶豫地跳出來，仿佛在里面束縛太久，跑出來透口氣，卻不想入了虎口。籽實熟了，黑色，卻不似夜色那般黑，也不似黑夜那般柔；所以，我們只記取了它們的堅硬，一種果實的堅硬，留在我們的感覺系統里。我們沒有理由拒絕這物質和精神的雙重享受。正如我們總是品嘗著大地賦予我們的一切——甘甜和疾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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